后看的方向,正是新田所在的西南角。周球保想给他裹伤,却发现血已经浸透了七尺绑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慢慢蒙上灰翳。
侦察队的战士们就地掩埋战友时,小李突然"哇"地哭出声。这个才十五岁的娃娃,三天前还跟王志坚学怎么辨认马蹄印。周球保抹了把脸,摸到满脸的湿意,分不清是露水还是眼泪:"记住这地方。等革命胜利了,我们回来给队长立碑。"他把那张染血的纸条塞进贴身的烟荷包,那里还藏着孩子的画像。
此时的军团指挥部里,任弼时正用镊子夹着密电纸,凑近油灯辨认。摇曳的火苗在他凹陷的脸颊上投下阴影,映得镜片后的眼睛越发深邃。肖克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郴宜公路滑动,铅笔尖在"良田镇"三个字上顿了顿:"他们把主力放在公路两侧,想用口袋阵困住我们。"他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油灯里的火苗猛地窜高,"王志坚同志用命换来的情报,必须让它发挥作用。"
王震站在窗口,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他的军用望远镜筒上还沾着昨夜侦查时的泥浆,腰间别着的两颗手榴弹磨得发亮:"让后卫团伪装主力沿公路行进,我们带大部队穿仙姑岭。"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担架,那些用树枝和布条临时拼凑的担架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告诉苏医生,把重伤员集中到中间,用缴获的布匹做面红旗,让他们跟着旗走。"
黎明时分的仙姑岭,弥漫着腐叶的腥气。周球保带着前卫营砍出的通路,刚好能容两人并排走。战士们用绑腿互相牵拉着,在湿滑的斜坡上挪动,有人背着电台摔了跤,立刻有七八只手伸过来。苏小红的担架队遇到了麻烦——一处断崖挡住去路,她咬着牙解下绑带,和男兵们一起编成绳索,把伤员一个个吊下去。
"苏医生,你手..."小李指着她渗血的掌心,那里被麻绳勒出了几道血沟。苏小红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搓,抢过担架杆:"别废话,快!"她的衬衣袖口早就撕光了,露出的胳膊上布满蚊虫叮咬的红点,有几处还结着血痂——那是昨天为伤员吸血时被咬伤的。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她偷偷把仅剩的半瓶碘酒倒在布条上。
当太阳升到头顶时,后卫团的枪声从公路方向传来。李大山站在一处山坳,看着自己的部队被三倍于己的敌人包围,突然扯掉绑腿,露出小腿上"革命到底"的刺青:"把迫击炮架起来!"三门改装过的迫击炮在他身后架起,炮手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校准方位。这些迫击炮的炮管已经出现裂痕,是战士们用铁丝缠着勉强维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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