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格外艰难。报务员小张背着沉重的电台零件,在泥泞中数次摔倒,膝盖渗出的血很快与泥浆混在一起。文化教员王雪梅始终守在装载油印机的粪筐旁,即便恶臭熏得她直犯恶心,仍死死护住这台“革命的喉舌”。苏小红带着临时组建的担架队,用树枝和藤蔓在悬崖边搭建临时栈道,将重伤员一个个接力运送过去。栈道摇摇欲坠,每一步都充满危险,但战士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保护好每一位战友。
正午时分,任弼时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前召开紧急会议。王震摊开标满红点的地图:"黔军在前方布置了三层防线,两侧山头都有暗堡。"他的手指重重按在青枫岭的位置,"我们必须赶在敌人合围前拿下制高点。"肖克握紧腰间的手枪:"三营正面佯攻,十七师从右翼包抄,我带直属队断后!"
任弼时沉思片刻,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不能硬拼。让游击队在左翼燃放烟雾,制造主力进攻假象。同时,把我们缴获的黔军军服分给小股部队,伪装成溃兵接近敌营。"他望向远处翻滚的乌云,"暴雨将至,这是我们的机会。"
作战方案确定后,各部队迅速行动起来。周球保回到三营时,正撞见新兵小李偷偷往干粮袋里塞半块硬得硌手的红薯——那是昨天张大娘塞给他的最后存粮。"带上吧。"周球保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转身对着列队的战士们,喉结在晒伤的脖颈间滚动,"记住,我们的每一口吃食,都是老乡拿命换来的!"
傍晚时分,天空乌云如墨。周球保带领三营借着雨幕接近敌人阵地,泥浆在草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唧"声。当距离敌人工事还有三十步时,他突然闻到一股异样的腥甜——那是混着铁锈味的硝烟,比寻常战场多了几分焦糊的油脂气息。这个发现让他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压低声音:"卧倒!"
话音未落,前方草丛中突然爆起密集的枪响。原来狡猾的敌人早已识破佯攻计划,在阵地前沿埋设了诡雷,伪装成受伤士兵的尸体下竟藏着拉发式炸药。走在前列的战士躲避不及,惨叫声与爆炸声混作一团。周球保感觉后背被气浪掀得撞上岩石,耳朵里嗡嗡作响,却依然嘶吼着挥舞大刀:"分散突围!二排跟我上!"
三营战士们在弹雨中左突右冲,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周球保看见炊事班老吴抡起铁锅挡子弹,却被流弹击中胸口,倒下前还奋力将一袋炒面推给身边的战友。黑暗中,周球保摸到腰间仅存的两颗手榴弹,大喊一声:"跟我冲!"带着剩下的战士们向敌人火力最猛的暗堡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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