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花猫脸转头,只看见了李桂跑远的背影。
他默默转回了身,打水洗脸。
米缸仍放在炕上,颤颤巍巍地挪开沉重的米缸盖子,从里头舀了半葫芦瓢的黑面出来。
他往黑不溜秋的面粉里加了点凉水,搅拌到碎面渣渣的状态,再倒进被舀到只剩下一瓢水的大锅里,搅拌到面汤状态,再加入些他从粗盐块上用手碾下来的盐渣子,搅和搅和。
周檀余光瞥到堂屋地上还有些萝卜和土豆。
洗了个干瘪的小萝卜,拔掉萝卜缨子,他本想扔掉这些破叶子,但想了想家徒四壁的现状,还是将这几根青黄不接的绿叶放在了灶台边上。
切了些萝卜片子扔进去,周檀又往锅里头加了个点凉水,然后将锅盖子盖上,再焖一会儿。
古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秋收农忙时,其他时候一天都只吃两顿。
周檀穿进来的这几天十分自然且轻易地就融入了进去。
毕竟他前世退役后也不是个多讲究自律的人,早餐和午餐经常就混成了早午餐。
今天这顿早午餐也是周檀穿这具身体后第一次自己做的饭。
一碗萝卜黑面疙瘩汤,再拿一个李桂送来的玉米饼子配着吃。
周檀吃得头也不抬,动作斯文却不失迅速地解决了这顿莫名让人想落泪的早午餐。
饭毕,周檀用刚才提前倒进木桶里备好的热水将几个粗瓷碗洗了。
然后卸了力气,一头栽倒在炕上。
这具身体想要养好,还要费很大的功夫,道阻且长,慢慢温养着,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