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说话。”陛下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挥手令一众随侍退去殿外,话音极尽沉稳轻柔,希求这人能改改态度,弃了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臣并未觉得有何处不妥,亦是在同您好生回话。臣说过,事事如您所愿。您觉得臣不合意,只管遣了人将臣修理合意即可。御园中的生灵,都是任人修理的,臣不该例外。”江映华眸色淡淡的,话音无波澜,仔细看去,她半转回的视线里涔着一丝阴森的冷笑。
“你未免猖狂的早了些,再如此阴阳怪调,朕不介意将颜皖知抓回来。”陛下凤眸半觑,看向她的目光透着危险。
“随您。臣不似您,出尔反尔也有底气,臣倒是一诺千金的脾气。她颜皖知出事,臣自去忘川追她。生离的苦难捱,臣正想问问她,当初缘何胡来,落得今时这般惨淡结局呢。若真有苦难言,亡命鸳鸯可也是一段佳话,惊天地泣鬼神呢。”
江映华索性连半张侧脸也不肯给了,只看着院外的玉堂春,脸上竟带着妖冶的笑,说话时云淡风轻的,当真心无挂碍一般。
她说得轻巧,可掌心里分明涔着津津汗渍。她只是想让陛下割舍了颜皖知这个活靶子,不然日后时时处处的提及,总要令江映华步履维艰,胆战心惊。饶是绝大多数从未谋面,从未唤醒的影卫都被她指了出去,她的心神也难有半刻安然。
这话伴着那一声轻蔑地哂笑,落在陛下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自问鼎九五以来,还无人令她这般恼怒过。
她拖着本就疲乏的身子来此,被江映华怼了数遍,再大的耐性也被生耗了去。听见那上扬挑衅的尾音里所谓的“亡命鸳鸯”的混账说辞,陛下顿觉眩晕,喉头隐隐泛起一股子咸腥来。
她不能在此雷霆大发,被圈禁日久的江映华身体虚浮,受不得捶楚磋磨。是以她迅速起身,本要拂袖而去,孰料胸腔一阵翻涌,竟呕出一口血来,喷在了一身绀紫色的燕居服上,点点殷红漫过了衣襟上的如意云纹,很是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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