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也许裴秉安根本没有进她的卧房,也没有看到这本札记。
她定了定神,躬身在妆台前,盯着那本札记所放的地方,上下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同时大脑拼命回忆了一番——札记位置没有变化,应该没被移动过。
思忖片刻,她拿起札记,一页一页翻看,查阅有没有留下不一样的翻阅痕迹或折痕。
翻来覆去地查过,札记确实没有明显被看过的痕迹。
但她还是不太确定自己的定论,毕竟裴秉安是习武之人,他机敏警觉,想要遮掩些什么,想必易如反掌。
思来想去,她将札记锁回了原处,对镜抿平了鬓边的头发,唇角微微勾起,尽力让自己如平常一样。
纷乱思绪平复间,她已经做好了各种打算。
若是那册子没被裴秉安看到,她的和离计划便照常进行。
若是被他看到了,他想必会因为她对他有所隐瞒而恼羞成怒,那她就干脆提出与他和离,只不过比之前计划仓促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云瑶脚步轻缓地去了静思院。
夜色渐暗,屋里却没有点灯,裴秉安身姿笔挺地坐在房中,一双大掌搁在膝头,身形如冻僵的石像般,良久没动一下。
想到苏氏在札记上所列的和离计划,他的剑眉深深拧成一团。
若非是不得已履行祖上的婚约,苏氏不会嫁给他。
她如此贤惠大度,替他侍奉长辈,照护弟妹,打理家宅,甚至主动请他纳妾,都是因为,她只想着攒够银子离开裴府,她的心,从来不在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