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从没做过类似的考虑,但韦昭的话在他心中扎根。清河是他和皇后的亲生女,且驸马早亡,清河对驸马情深至极不会再嫁,权势仍旧牢牢地握在宁家人手中。再者,太子虽然由皇后抚育,但毕竟不是亲生子,未必能够团结越王府和韦家,如果清河辅政,或许能保江山不落旁支。
于是,在承天帝的遗诏上出现了清河公主宁轻衣的名字。
承天帝原以为身为中书令的崔尚会据理力争,毕竟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可崔尚没有。
承天帝不知,崔尚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圣人遗诏,如一道惊雷在朝堂炸开。
新帝尚在襁褓,太后垂帘听政是旧制,但公主入朝犹为圣王之制。
只是大行皇帝才驾崩,全国哀悼,新帝于柩前即位,给先帝上尊号,一件又一件事压得朝臣无暇提出抗议。
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已是新年。
承天年号不复启用,如今为新帝建业元年。
御史台的御史话最多,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拿出来当功业,何况是公主入朝?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御史们果真成了出头鸟,道男女同列朝堂不合规矩。
宁轻衣倒也没有搬出先帝的遗诏来,她只是温和一笑,话锋是前所未有的犀利:“那你回家带孩子吧,让夫人来上朝。”
御座上是抱着小皇帝的太后,是清河长公主的生母看不清神色。
向来清正的宰臣老神在地闭眼,仿佛没听见那些话语。
出头的御史心中寒意萦绕,聪明的人从宁轻衣的话语中辨认出另一种意思,心中骤然一凛,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