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底子本来就不及常人,何况奴婢老东西一个?日日吃斋念佛,寒冬腊月薄衾裹身,这把老骨头实在遭不住——奴是个人呐,没有那向佛之心,这辈子无儿无女,只想着能在宫中了残生,最好是认俩干儿子给养老送终。思来想去,靠谁呢?咱跟过皇后,谁愿意要咱…”说到此处,阮偲似乎觉得自己话有些多了,抿嘴笑了一笑,继续道,“于是就给荣王殿下去了封信,从前在宫中时,咱也帮过殿下两回忙。光是等回信约摸等了有小半年,以为殿下忘了咱了呢,结果最后给回了信儿了,说让咱投奔阁老去…咱跟阁老又没有来往,再说,阁老是景王殿下的人,殿下如日中天,还缺咱这等人效忠?不过想了想,还是问问吧。谁料小阁老知道后,竟着手安排咱随着公主殿下一道回来了——能再回帝京,全靠小阁老从中斡旋,否则奴婢的这身老骨头就要藏在大悲寺那后山里了。小阁老也不要咱做事,只说从前怎么侍奉皇后的,来了就怎么侍奉陛下和檀大人,万万不能露了马脚——哎哟,不就是奉承主子嘛,咱活了七十岁,有六十年都在做奴婢呐。檀大人他再精明,也发现不了的…就这么回了宫,总算能帮上郡主忙、偿了小阁老的恩情了!”
阮偲说罢,又一拜到底。
“阮公公中间也得罪过郡主几回,若是不这样,哪里骗得过檀沐庭?”司马廷玉道,“可当日小冬瓜险些死在宫中,若非阮公公悄悄将人送医,只怕人真的救不回来了。所以阿扶,你当是能原谅他的,对吧?”
萧扶光一听便喜——怪不得小冬瓜能回来找她,原来也是靠了阮偲帮忙。
她不由再问:“那姜崇道被你遣去刷恭桶…”
阮偲笑了:“那会儿内外都是檀大人的人,姜公公又同郡主做了近邻,檀大人早晚要对他下手。奴便假意将人支去刷恭桶去了——姜崇道是个善性人,下头的小宦官心疼他,哪里舍得叫他干活呐?”
事实也的确如此。
阮偲从前的冒犯也不过是为今日罢了,思量至此,萧扶光哪里还能真罚他?反倒好生谢他了。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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