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是哪里来的?”顾淮音出口打断江守君思绪深深,指着刚才斟满的水问道。
“楚州近淮水,城中用水都是自淮水来的。”
“淮水……”顾淮音低声念了一遍。
“明日我要出门一趟。”
“去哪?”江守君刚才问出口,就觉自己问得太过突兀,旋即闭了嘴。
“在我面前拘谨什么。”顾淮音倒不甚介意,随口回答:“我去淮水神祠。”
府衙前已经褪去昨日阴雨,透过薄云的浮光笼盖整座府邸。
门前车马渐多,开始有了人气。
江守君做事效率奇高,昨日又一刻不歇,公务处理差不多了。今日便闲下来,连案上墨水还没开始研。
她很有耐心,三日之期未到。她沉得住气。
手上拈了一张薄纸看,正是谢晋所著的《泯州赋》。
看至入神处不禁念出声来。“后土例划三百里,不若湮入北海长安宁。”
顾淮音从外款步走来。“这句写得大胆,不知是出自哪位才子之手啊?”
“是朔州的一位师儒,名叫谢晋。”
她眉头紧蹙,接着问:“我在望月谷里听你说朔州刺史陆寅与商如娴也有些渊源,想必是个为官不仁的,这么狂的文章,陆刺史容得下么?”
江守君摇头不语。
“也罢,人间之事繁冗复杂我就不掺和了。”顾淮音上前一步往她身前凑,“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与江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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