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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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再一次突破了她的预料。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明井然说，“我想说的也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撞击的梵钟一般在林熙然耳边轰鸣。

明井然花瓣一样漂亮的嘴唇还在她面前一开一合，但林熙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世界都在她耳中安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怀疑自己失聪了，她仿佛沉入了幽深的海底，明井然在岸上说话，声音传到水下时，只剩下被暗流冲散的只言片语。

林熙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毫无预警的，像往热油里倒水一样会瞬间起火的人，会歇斯底里大发雷霆的人，会想断绝她们之间的关系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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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十四分，天刚白，林熙然从冰冷的枕头上醒来。

实际上她昨晚一直没睡，一边喝酒，一边断断续续地哭了半宿，才导致整个枕套上都是她的泪水。

她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小会儿，昨天明井然说的话在她脑子里钻进钻出，搅得她梦里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姐姐和迟衍的过去。

虽然她终于知道了姐姐对迟衍那么执着的原因，但那个故事其实一点也不感人。她想，她还是因为听到姐姐说她时日无多了，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熙然，你也喜欢迟衍吗？」

梦中她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惊醒了。

林熙然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发着呆，看着隔着窗帘的天空变得越来越白。

过量的酒精让她的脑子有些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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