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汤岩坐在冰冷的红木沙发上,身边是一只关在笼子里圆耳尖嘴的鼠兔。
那天汤岩以为全家早已约定好了一起吃晚饭,但是母亲在忙她的事,迟迟没来。父亲偶尔从会议室回办公室一趟,那时汤岩就会“嗖”地站起来,提起笼子。但父亲总是很快又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在门外对着一堆人一顿痛批:“审批文件又出了问题!你们怎么搞的?他们怎么不去查其它公司!停工?开什么玩笑!北纬大厦可是要做新地标的!”
大门彻底关上时,汤岩又坐回了位置,目光恰好对着鱼缸。银龙鱼的身体不管怎么摆动,圆瞪的眼睛总是朝着他,像在看他,又不太像。
“你要是能飞就好了。”汤岩对身边的鼠兔说,“帮我咬了那条鱼。”
他的作业早就完成,功课的预习也做得完美,外语不是问题,艺术课不是问题,下周的考试也胸有成竹。但就算想到这些,他也不再得意。
银龙鱼转了个身,“啵”地划出水花,像在挑衅。汤岩站了起来,像木偶一样直线向前,并借着一把红木椅子,踩到了鱼缸边上。
他打开盖子时费了些力气,但那难不倒他。他将手伸进水中,轻轻搅动。长期加热的水不算冰凉,至少比红木表面来得温暖。他的手游向左边,游向右边,游向面无表情的银龙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