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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最后一站是北角。
北角,真正的世界尽头,从阿尔塔出发,有直达北角霍宁斯沃格小镇的巴士。北角夏末已经没有多少游客,大巴有些空荡,在公路上摇摇晃晃开着,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顾若半闭着眼休息,言未迟在清点“装备”。北角太冷,两条裙子外必须再加点什么,不然非冻伤不可。
她们已经提前预订好了酒店,换好长裙,披上毛茸茸的披风。趁着太阳仍未完全落山,她们于午夜出发。
极昼将过,极夜将至,旅游攻略上的太阳午夜不落,悬于海面上,耀眼壮丽。但现在是夏末,所以太阳只剩一线浮于海平面上,大半沉在海面下,光线暗淡,只拖出几乎看不清的、长长的落日余晖,反而是人造的灯火映照在雪地上,更为明亮。
她们穿着长裙与斗篷在山崖岩壁下行走,落日前最后一点黯淡金红色光辉将两个人的身影也拖得很长很长。风略微拂起两人的裙摆,也吹起顾若发髻中散落的一两缕黑色长发。她拢起兜帽,望天:“极光!”
七彩的极光横贯苍穹,远比在阿尔塔见到的更瑰丽壮观,又在海面上徐徐扩散。
遥远的冰川与山脉沉默肃立,这片冰天雪地的世界尽头却并不显得孤寂荒凉,更没有绝望,一只海鸟自岩壁上起飞,啸声在风中悠远苍凉,仿佛是对这片荒芜冰冷之地的礼赞:赞美自然,赞美希望,赞美一切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生灵。
过去与未来在这片土地上交汇,生与死轮转在千万年中交替上演。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是对这片土地最好的注解。
四下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