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安静一瞬,随后响起男孩子嘶嘶的吸气声,牧野千禾更加警惕。
“喂,小鬼,你怎么回事?”
“......咒灵的反噬?大概。”
对方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歪坐在地上,五根细细的手指扣进地里,青白的手背上鼓起一两条青色的血管,额角和颈侧也因用力而鼓起一条条青筋,他好像在竭尽全力压抑着什么。
“再过不久,我就会死掉,但这样实在太过不甘。”
小孩一边喘息笑着,一边从眼眶里流出眼泪,两只黝黑的眼珠悲哀的看着她,牧野千禾原本被突入起来的情况惊得快炸毛了,现在却双眼微睁,被对方眼中的情绪和俯身的动作震在原地。
“我想、想、请你、救、救救我妈妈。”看到牧野千禾冷静下来,小孩勾起一个笑,视线如同承载千斤重量,一字一句,很艰难的将喉咙里的字眼扣出来。
他的上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着相贴,他四肢艰难地动弹,然后俯首,面对牧野千禾,像是在洪水里抓住一根浮木的溺水者,卑微的弓腰弯背,和古时候谒见天皇一样,又或者是向神明祈求。
黑发小孩朝牧野千禾俯身跪拜。
眼泪大滴大滴落到地面,他克制住声线里起伏的哽咽,咬紧牙关道:“救救她。”
这个世界有十分之九的人类不值得拯救,在他因为极端愤怒和仇恨驱使下觉醒术式后,他彻底认同了这个曾不断闪烁在脑海,却又不断被母亲笑着拂去的想法。
他的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夸赞她是大和抚子,母亲会对那些这么说的人回以微笑,而每当无人夜晚,她会将他拢入怀中,用哀愁的眼神凝视他,说:“春,你不能称赞妈妈是大和抚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