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了一杯,消减的重力让酒液变得轻飘飘,成了一团变化多端的琥珀色磷光勉强悬在玻璃杯中,他呷去顶端的一小块,又很有兴致地给你讲起人类航天史的最初,探索天空的宇航员们偷偷将酒水带入太空的故事。任何事的初期似乎都是这样举步维艰,如果让曾经踌躇满志的探索者们得知数个世纪后他们梦想中的星辰大海已然更改主人,又会作何感想。
你简单处理好兰登的伤口,让他躺入治疗仓,转身准备离开去上一层收拾一下满地的艾伯特人残骸,手腕突然被扣住,拉力从后方传来,回过神来时你已经如一朵被风掷弄的蒲公英轻飘飘落在仓里,正对着兰登的脸,他眼里有你熟悉的温和炉火。
一只手伸来蹭了蹭你的脸颊,手掌展开,你看见一只小巧的盒子,兰登在你耳边说:“帮我戴上吧。”
你打开盒子,一枚精巧的环状物滚进你的手心,似乎也是套在手指上的,和你手上那枚缀着鲜红氧化铝结晶仿佛从血泊里拣出的不同,这枚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纯黑,质地光滑,内侧有细如蚊腿的凹陷,一笔一划组成大写的数字九,仿佛墨水冻成冰又穿凿开细细刨光。你觉得比起戒指这更接近一个缩小的项圈,主人的名字刻在上面,被一点点推至指根,严丝合缝地铐牢。你盯着它,微妙满足像浆果里挤出的汁液嘀嗒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