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钱,来得干不干净?花得踏不踏实啊?”
这话不重,却像根针,又细又长,专往人心窝子里扎。
张耀搅动油锅的动作骤然停住,他猛地转过身,一张黑脸阴沉得吓人。
陈桃花却没跟他一样立刻发作。
她只是盯着李婶子,语气平淡无波:“婶子这话说的,我家爷们拿命从山里换回来的钱,怎么就不踏实了?”
“拿命换的?”李婶子拖长了调子,“哟”了一声,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桃花啊,你可别被人蒙了!这山里的野物是不少,可也不是遍地金元宝,哪能天天都有这等泼天的好运气?依我看啊,这来路不明的钱财,拿着可烫手得很呐!别到时候钱没捂热,再惹上什么祸事!”
她故意把“来路不明”和“烫手”、“祸事”几个字咬得极重,一双三角眼死死锁着陈桃花,就想从她脸上挖出一丝半点的慌乱和心虚。
要是搁在以前,陈桃花听见这话,怕是当场就得手足无措,眼泪汪汪。
可此刻,她静静听着,心底竟无半分波澜,反而有一股说不清的硬气在慢慢升腾。
她想起了昨夜张耀祖带人上门闹事,张耀那堵墙一般挡在门前的宽厚背影;想起了今早他一声不吭砸掉旧灶,满头大汗砌起新灶时,脊背上被汗水浸透的衣衫。
这个男人,正在用他最质朴,甚至有些笨拙的方式,一点点撑起这个曾经摇摇欲坠的家。
想到这里,陈桃花挺直了腰杆,嘴边甚至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而她,是他的婆娘。
“婶子说笑了。”陈桃花回得不卑不亢,声音清亮,没一点儿哆嗦,“这钱的来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家张耀在山里下了多少功夫,遭了多少罪,只有我们自家人晓得。”
她稍作停顿,迎着李婶子那探究的视线,从容得很:“他拿那些山货去镇上,也没换几个现钱,都换成粮票油票了。这不,刚把油票给用了,给孩子们肚里添点油水。要不然光吃那些野菜糊糊,身子骨哪能长得结实?”
粮票?油票?
李婶子一时语塞。
这说法,滴水不漏,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拿山货去黑市换票证,再用票证去供销社买东西,村里不少人都这么干过,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一来,张耀家突然冒出这么多东西,也就说得通了。
可她心里那股子邪火就是压不下去,堵得慌。
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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