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蔺稷带她在长廊尽头坐下歇息,闻湖边滴漏,她才惊觉与他相依走了小半时辰之久。
而掌心正捧着一盏温热又馥郁的茶。
她看不见茶水氤氲缭绕,但能闻釜锅沸水汩汩,湖上水声潺潺,便能想象十二近月圆,虽不似十五彻底圆满,但也定然是月照人间,清辉满地。
她未见过洛阳的月,也早已不记得长安的月,印象中只有邺城漳河畔的月,永远寒意森森,月光都是骨头一样的白。
她在草庐望月,从月圆数到月缺,又从月缺数到月圆,只是为了计算离家的时间,归家的时辰。
所以那样冷,那样孤单,她总还是一遍遍望着月亮。
和赏月无关。
赏月。
她怎会想到两个字?
怎会觉得生命中有过赏月时光?
怎会觉得此情此景,是她曾经岁月?
前尘几许,她也这般由他搀扶,在湖心亭赏月。那时,她已经学会了喝庐山云雾,但有身孕后,却也不喝了。
只愿意喝馨甜喷香的牛乳茶。
但凡有丁点涩,半分苦,莫论先苦后甜,还是先甜后苦,都到不了她口中。
她说,“我半点苦也不要吃。”
蔺稷看着她,拂散旧时光,低声道,“是牛乳茶,再不喝就凉了。”
隋棠捏在茶盏上的指腹发白,她为自己片刻前的心定和贪念感到羞耻。
“这茶算臣代七妹给殿下赔不是。”蔺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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