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的自己,从雍州出发日夜兼程回到玉京。
他那位短短数月不见的父皇,乌发夹着数不清的银丝,眼角的细纹像是沟壑,他与这个男人永远隔着一座大山。
在他以为即将翻越这座山的时候,发现前路却是深渊,而他是早就葬在深渊下的魔鬼。
“太子怎么来了?”御书房里,面容透着沧桑的地方,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不止。
谢珩眉心微拧,他声音平静问:“父皇为何要对儿臣下毒?”
帝王咳着咳着忽然沉沉笑了起来:“下毒?”
“朕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因为父皇并不爱儿臣。”谢珩依旧平静。
帝王半晌没有说话,好一阵后,才冷冷抿了嘴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而你,无须朕为之谋划。”
“朕有三子,谢二愚蠢,谢三疯癫,唯独你谢珩,不用朕多费一分心思。”
谢珩没有出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帝王拿了帕子擦手,好似没看到咳出的血:“你可知你母后要自缢。”
“因为母后不爱您。”谢珩神色冰冷。
帝王压了压眉心,嘴角明显地嘲弄:“鸾月死那年,你才四岁,你懂什么叫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珩依旧清晰记得那时,正是冬至刚过,他因为犯错在御书房跪了三个时辰,趁着吃晚膳的两刻钟他悄悄跑出去。
因为要给母后看一看,今年宫里第一朵盛开的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