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后为什么又停下了脚步,为什么同意荣德到虞县。
傅行简垂眸,眼神微冷。
她已经明白高似拿他当什么,她不必亲自动手,只需坐观虎斗。
如此一想,既如释重负,却怅然若失,更不堪回首。
“对不起,兰时,对不起……”
这三个字实在太苍白,可他满腹的诗书,满心的谋略在此刻都尽数匮竭,他无法不回想谢暄每每看着他时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那双从红润到血色微褪的唇。
理直气壮,又谨小慎微,微笑着来找他,却总是忘记眼眶上的红都还未褪去。
他常常在想, 熬过去就好了,等立下太子,等皇上再多添几个孙儿,等皇位稳固于建安帝一脉,等那些老臣们也放弃了拥立谢暄,他就能表露爱意,就能让他不再失望落泪。
可那一天来得如此突然,他什么都来不及做,也来不及说。
他无法不悔,无法不恨,悔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
傅行简低下头,惊愕地看着胸前抵上的双手,原本圆润的手指已微露骨节,苍白清瘦。
他推开了他。
“傅行简,你不必如此……”谢暄深深吸了一口气,长睫颤了几下,双眸微黯,“你为我做过的一切,我看的见听的明,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越是如此,我越觉得你不该如此,你让我说完……!”
谢暄抬手,遮在傅行简微张的唇上,掌心气息微热,他倏然收手,放下,攥紧,
“自古与虎谋皮之人会落得何等下场,你读书比我多,也不必我赘述,王保为什么要杀你,那些山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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