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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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泓还病着，何皓首也不敢催促，只能慢慢往南走。等到了鲁阳境内，又遇上了关口巡检。几番折腾下，直到六月底，才走到潞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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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州临西江支流孟水，两岸丘陵峻美奇秀，再往西南去不到五里路，就是闻名天下的涉山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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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泓的母亲舒氏舒平君，就是涉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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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钟灵毓秀，国朝一百多年间竟出过两、三个状元郎，秋泓入京赴试前，舒夫人还专门回了趟娘家，为他在文昌观里上香求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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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时，秋泓也跟着母亲去过两次外祖家，在他的印象里，潞州一片粉墙青瓦，远山如黛，薄雾如纱，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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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今日秋泓再来潞州，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与曾经的世外桃源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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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崇道已先他一步在这里掀起了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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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皓首做主，一行人歇在了潞州城外的驿舍客栈中。这地方还算安稳，有官兵把守，不似东边诸城，已被天崇道烧杀抢掠，搅和得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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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泓仗着有官身，和驿丞攀谈，得知北怀巡抚唐彻如今还在平湖，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赶来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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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怎么办？两怀总督难不成要看着百姓受难？”秋泓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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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受难？”驿丞摇摇头，苦笑道，“百姓不跟着作乱就谢天谢地了，天崇道的那帮教众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一面用邪说蛊惑百姓，一面又摆出劫富济贫的样子来。若不如此，怎会连唐抚台都左支右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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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泓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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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家少衡在汉宜，比不上文山、平湖等地富庶，却因那里与关南平原隔着两座大山而还算安定。自小以读书为业的秋泓虽也为了贴补家用，在少衡当地的大户宁城伯家里做过小工，但说到底，他并没吃过动乱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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