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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放心,哪里能放心,说起来可笑,难道自己在忧虑晏家的事,从刚才进屋到现在,他连一丝一毫都没想起来。
若许年来苦心经营,查顾家旧案,回金陵督账,下了好大一盘棋,扳倒徐砚尘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靶子乃徐阁老。
当年处理顾家案子的是对方,多年之后整治安家的也是同个人,户部上亏空的账目多不胜数,顾老爷又曾任户部尚书,其中有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如何牵扯到三姑奶奶,太多的事,一条条都得理清楚。
起先把清芷弄进家,主要考虑对方姓安,将来搅和到一起,也好算账。
一直以为自己计划缜密,毕竟他从不多说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却猜不到在与这个小丫头短暂相处后,居然动了情。
即便现在,此时此刻动情这几个字冒出来,依然让晏云深错愕,从什么时候开始,难不成在小丫头从树枝落下的那一日,就全都定下了。
他原不是相信宿命的人啊。
清芷在一边抬头瞧,寻思今日六爷竟气了这么久,还是怨自己进展太慢,其实她也急,可一团乱麻总要寻到能解开的线,才能顺藤摸瓜。
暗忖自从来晏家,对方与自己一直不错,她从小受父亲教育,知恩报恩,人家今日才喝完酒,晚上风凉,又吹了一路,方才进屋时衣裳还带着寒意,再被自己气到,多委屈。
嘴角含笑,伸手拽他丝绦上的鸳鸯坠,一缠一缠绕在指尖,“六爷觉得我年纪小,时常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也是,上次六爷发现那个结发的荷包,我就是粗心,当时带到身上,稀里糊涂就忘了卸,还好你提醒我,如今已经扔掉了,哦不——烧掉,连个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