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耳廓内的通讯设备已经被碎玻璃割坏了,血水和金属残片从他耳后流入衣领,他随手握了把雪擦了擦。
无星的夜四下沉黑,林翳密布。
黎渐川浑身湿透,衣服紧紧黏在身上,肌肉轮廓毕现。
林间的风雪寒冷得几乎将他的血液冻结。
他修长的四肢舒展,微微打着颤,中弹的几处有些失血过多。
特效针暂时安抚了他的伤痛,但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后续的炎症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样险象环生的经历,从他退伍加入这个操蛋的组织开始,已经有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从踏进处里那天起,黎渐川各种意义上的存在就都被抹除掉了。
过往的人生经历被销毁得干干净净,因为职业原因,黎渐川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亲戚朋友。十几岁时父母双亡,常年封闭性训练,如今真正认识他本人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所有的社会关系几乎可以说是被一刀切。
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没人记得他们来过。
腹部的肌肉抽搐着疼痛。
黎渐川没理会。
他摸索出一小块泡坏了的巧克力吃了,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慢腾腾扶着树站起来,清理干净周围的痕迹,继续往树林深处走。
大半个加州的地形图早就刻进了黎渐川的脑袋里,他很容易辨别出自己现在的地理位置。
正在穿行的这片树林尽头是另一座山峰,人迹罕至,攀登困难,他不能原路返回,上门找死,那就只能寻摸新的道路,但他不知道他这一身伤能不能挺到从这里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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