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回过神,海滩上追逐落日的亚洲男孩已经不见踪影。
那个瞬间,他还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错过。
当时他正处在那个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纯洁的少年时代,拥有一切被视为年轻人独有的乐观、天真的质量。
于是他也天真地以为他们在校园里还能相见,到时候他会好好地认识孟绪初,表明来意并追求他。
可惜的是,再一次见面却用了很多年。在索马里海峡,在破碎的船上,在充满刺鼻消毒水气味的抢救室门口。
孟绪初躺在血泊里,而他肩膀上多出了那道江骞没见过的,很深很长的疤痕。
那天江骞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夹杂着茫然、酸楚、和遗憾的疼痛,隐隐在心里泛滥。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的毕业旅行。”江骞说。
“我没能在学校里找到你。”
过去很久很久,江骞都无法描述最初瞥见孟绪初的那一眼的感觉。
他只嗅到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像是错觉,又像是夹杂在童年夏天里炎热的微风,因为不知所起,所以分外令人沉醉。
直到他终于得到机会,怀揣着隐秘的期盼来到孟绪初身边,第一次将他抱进怀里,他才想起来。
想起年幼时去山里狩猎,见过的一种五彩斑斓的鸟儿。
孟绪初在他怀里肩膀轻轻抖动的时候,和那种鸟扑腾着翅膀在树叶间腾飞的模样很像,羽翅迎着落日的金辉,那么美丽弱小,又那么生气蓬勃。
那是赛恩斯第一次放下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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