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确凿:“真的。”她下巴一抬:“不信你看窗外。”
我扭过头去,林毓之赞叹的尖锐爆鸣也从我身后响起。雪山下的赛里木湖就这样猝不及防进入眼底,渐变的果冻蓝,当风起,湖面似起褶的丝绒蓝幕,浮光跃金。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要被吸进去,心潮随波震荡。
“人生才该浪费在这种地方吧。”林毓之感慨了声。
齐淑兰说:“这怎么能算浪费。”
她的相机咔嚓两声,遗憾叹气:“哎,拍不出来。”
当然拍不出来,就像我昨天努力记录的金色傍晚。悬日伏在青碧的山脉与原野间,马群朝我奔赴而来。全程我都举着手机录像,不管内存死活,但睡前再回味,已没了当下饱溢的感情,世界上最好的镜头都比不上眼睛和心灵。
当晚,我们很返璞地留宿当地牧民的蒙古包,米白色帐篷,外围接起木枝条栅栏,有只眼神明亮的小黑狗一直绕着我们讨食。
高歌抛了只羊大骨给它,它立刻跳起来娴熟地衔住。尤畅夸:“nice catch。”
齐女士笑问:“你这外国话,新疆狗听得懂吗?”
高歌说:“听不懂没关系,知道在夸他就行,情绪价值到位。”
因为她发音标致,我好奇问:“你留过学吗?”
高歌看我:“是啊,我在纽大念的本科。”
我说:“难怪。”
高歌问:“你呢,你大学在哪读的。”
我说:“就在上海。”
她笑了笑,用纸巾擦去指尖的油渍:“我姐托我多关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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