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没考虑到这茬,连请假都是绝望到超荷的突发之举。我咬住下唇,挤出个“好,没事。”
我退而求其次去到一楼大厅的便民门诊,坐下时,年迈的医生问我:“你怎么了啊。”
我泪水唰得涌出来,把他吓一跳,“诶诶诶?怎么哭了啊。”
我哽咽着说:“我老是睡不着。”
“失眠啊……”他抽张纸巾给我,宽慰道:“失眠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很多你这样的年轻小姑娘工作压力大,失眠来这边开药呢。我给你开盒药,你先回去吃一礼拜看看呢,每天半颗,睡前半小时吃,要是半颗没用你就吃一颗。”
最后他说:“调整调整就会好的。”
我说:“好。”
没事的,会好的。丁敏一,你会好的。
可是好难啊。
难到我很多次怀疑,我的人生有过这样的至暗时刻吗?我的抗挫能力真这么差?在没认识许树洲之前,我一个人不也过得不错吗?离开一个男人就活不下去了?许树洲呢,为什么他可以高高挂起,那么轻松和无所谓。这个脆弱的,总是轻易陷入悲伤的自己,真让我蒙羞。
恨意从伤痛的土壤里滋生而出。
我觉得我被许树洲害惨了。拜他所赐,我才要忍受这些不堪其扰,又如影随形的负面情绪。我就不该认识许树洲,不该喜欢他。
他凭什么说不爱就不爱。
把我一个人遗弃在雪地里。
我恨他。
但倘若他回来,我肯定会笑话他,然后抱着他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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