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身体别处还好,只是右手依旧缠着大块棉布,他试着想控制手指,却如石沉大海。这里被狻猊公子用火铳击穿,只怕是彻底废掉了。
一个人掀帘走了进来,吴定缘一见,倒是个熟人,正是在太庙前被他剥光衣衫的海寿。海寿见他醒了,大为惊喜,说陛下让我在这里守候,您可算是醒啦。吴定缘问这是哪里,海寿回答说是在杨士奇杨少傅府上。
海寿叫来几个侍女,伺候吴定缘洗漱更衣。他何曾享受过这等待遇,只好一身僵硬地任由她们摆布。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又来了一位黑袍医师诊治,一番检查下来并无大碍,这才离去。吴定缘还没喘口气外廊下咚咚咚一串脚步声,一个青袍男子推门兴冲冲地进来。
“小杏仁?”
于谦的脸色变了变,但见吴定缘脸色仍有些差,终究还是忍住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吴定缘摸了摸后脖颈:“好歹还活着……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你都昏迷四天了!如今已是六月初六,正赶上天贶节吃糕屑。”于谦拍拍他肩膀,同情地说。
吴定缘没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那么久。他看看窗外的明媚日色,发现之前的梦境正在迅速褪色,另一种可能的未来转瞬便忘却了。
“怎么只有你在?荆溪呢?”
“苏大夫这几天没歇着,日夜在榻前看护,这会儿出府采办药材去了。你急什么?”迟钝如于谦,也咂摸出一点不同的味道。
海寿在旁边听到这里,赶紧躬身行礼,然后招呼其他人一起走出门去。剩下于谦一个人,不待吴定缘发问,便喋喋不休地讲起后来的事来。
六月二日那一场大内纷争,不能公之于众,所以还得给天下人演一出戏。太子不辞辛苦,在六月三日又出城了一次,在良乡等着百官携洪熙皇帝的“遗诏”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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