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寂静之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激烈碰撞,又似乎什么都不必再说。一时间,就连司天台附近的夜风都为之凝滞。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朱瞻域。他失态地抓住台边,冲下面大喊:“不可能的!我明明在通惠河上设了拦截的,明明在几个城门都安插了人手的,你怎么能进来?!”
张泉抬起头来,朗声笑道:“狻猊公子你不熟北直隶水文,不知漕河到了武清地界,有一条无定水。此水常年淤塞,不堪作漕路之用,但在五月暴雨之季,跑跑轻船是没问题的。沿此河向西,可直溯茨尾河而到良乡。”
“良乡?”
良乡位于京城西南方向的房山,朱瞻域迅速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幅舆图。很显然,这是一招极其绝妙的声东击西之计。太子逃离南京之后,走的一直都是漕路,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他一定会沿卫漕、白漕、通惠河一线,从东南方向入京。谁想到张泉竟虚晃一枪,绕到西南方向的良乡进京,彻底跳出了他布置的层层包围,怪不得青州旗军在运河边上走了几趟都找不到人。
“我的人一直跟着海落船!它可没变过航线!”
“船不变,不代表人不变,没听过祖茂换盔救孙坚的故事吗?”张泉面色轻松,戏谑了一句。
杨士奇看了一眼吕震,也站出来道:“幸亏张侯神机妙算。尔等追去东边的时候,我已接到报信,从西便门离开,去良乡接太子驾了。”
朱瞻域胸口一阵发闷,本以为占得先机,没想到却被张泉算得死死的。亏他还觉得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便陷入误导。尤其是吴定缘抢棺拼死朝东便门跑,更强化了这个误导,让他压根没想过去堵京城西边的城门。
他恨恨看向被压倒在地的吴定缘,突然发觉,这家伙也是一脸惊讶,难道他们事先根本没商量过?难道吴定缘也一直以为太子会从东南边进城?原来你也不过是枚可悲的弃子!朱瞻域略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再望向台下,却看到太子的神情颇为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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