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地把御街西边汹涌的洪水挡住,不让它继续向东边蔓延。
在这条长长的堤坝之上,无数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他们都浑身湿漉漉地扛着长短工具,紧盯着身前不停冲击崖岸的洪水,就好像边关之上的忠诚守军一样。这景象既古怪又蔚为壮观。
“这是什么?”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汉王,也愣住了。
“昨天白天我从这里走过,肯定还没有。”朱瞻坦不太确定地说,难道这玩意是一夜之间建起来的?
但此时更重要的是,吴定缘驾着那棺材,已经抵达了堤坝边缘。龙棺的形制是平底微翘,边缘平滑,这时候水位又高,借着水势它一下子冲上坝顶。站在棺材上的那个瘦长身影似乎张望了一下,然后一挥手,周围立刻有好几个人跑过来帮着搬运推动。几下工夫,洪熙皇帝的龙棺便被推下另外一侧,暂时从视野里消失了。
“混蛋!”
汉王勃然大怒。这些贱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公然协助反贼搬运龙棺。他催促朱瞻坦加快速度,可惜小船的船头太直,没法一口气越过堤坝,船头一触坝面,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朱瞻坦不待父王吩咐,破口大骂道:“狗东西,竟然截阻御道,还不快给我扒开!”堤坝上那些百姓听到这喊声,都露出畏惧之色,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动,不约而同把视线投向人群中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赤裸着上身,一脸疲色,神色却沉稳得很。他几步走上堤坝,对水中一抱拳:“启禀贵人,这堤不能扒,一扒开,整个皇城蓄积的洪水,便会席卷整个东城,届时这半城百姓可就全完了。”
“你算哪根葱!在这里聒噪!”
“在下周德文,大兴半边店的厢长。”周德文坦然道。
朱瞻坦怒极反笑:“好一个大兴厢长,你跑来东城筑墙,是什么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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