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多深的水来。虽然现在水势退去,但黑云仍在,如果再来一场大雨,只怕这里会再次变成泽国,怪不得城中的居民们都不敢安睡。
吴定缘和昨叶何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官家的埋伏就好。他们把马匹随手拴在万松塔前的小树上,然后闪身钻进了旁边的砖塔胡同里。之前昨叶何特意给吴定缘讲过,北方所谓“胡同”,是从鞑子语里来的,即是江南的里弄巷子。这条胡同细窄如韭,两侧逼仄,中间只容两人并行。他们走了约莫五十步,在右侧看到一座不大的四合小院。
这小院的门楣朴实无华,只有门板上那一对黄澄澄的虎头铜环颇为招眼。昨叶何上前拽着门环拍了两下,不料它似乎带动着什么机关。只听门内先是传出“嘎啦嘎啦”的声音,随后一阵“铛啷啷”的铜铃响动,在漆黑的胡同里回荡许久。
昨叶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回手来。吴定缘紧握铁尺,朝左右望去,生怕引来闲人窥视。这时一个声音从门板后传来:“谁呀?”
这声音虽是男声,却有些尖细,而且尾音甩得生硬,似是外夷口音。昨叶何道:“谯郡张侯,代问阮安公公好。”院内沉默了片刻,“咣当”一声大门开了半扇,露出一张脸来。
这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相貌却有些古怪:尖颌厚唇,面黄无须,双眼如同两过细缝,不仔细观察甚至分辨不出睁闭。吴定缘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笺,这是张泉的亲笔手书,小心地用旧纸包着,还裹了一层防湿的油布。
阮安拆开信看了一遍,这才把大门推得更开一点。原来这人身材十分矮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童子。吴定缘迈过门槛,正要往里走,忽发现这位阮公公原本推在门上的手一松,那两扇门便自动“砰”地弹回了原位,不由得“咦”了一声。
“不过是在门后拧了牛筋,借其扭力罢了。”阮安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背着手把他们两个引进院中。
院子里的情景,完全出乎了吴定缘和昨叶何的意料。寻常官宦的院子里,无外乎摆些花池鱼缸、怪石盆栽之类的东西,至不济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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