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体却反应不及。
恰好这时于谦推门进来,手疾眼快,一把接住即将落地的铜炉,把它重新搁回桌上。
大船迅速恢复了平稳,于谦用埋怨的口气道:“殿下,您伤重未愈,就不要乱动了。”
朱瞻基重新半靠在榻上:“舆图带来了吗?”
于谦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北直隶的舆图。这舆图应该是张泉手绘的,虽然简略,但各处要点清清楚楚,甚至连水马驿程都做了标记。
朱瞻基扫了一眼:“吴定缘到哪儿了?”于谦俯过身去,在沧州位置向北一挑。太子伸出指头,丈量了一下长度:“他抵达京城的时辰,应该是在六月初一晚上或六月初二早上吧?”
于谦道:“殿下不必担心。吴定缘那家伙虽然惫懒,可却是个机灵人。南京城那么难的局面,他不也生生劈出了一条生路吗?”
“金陵是他土生土长之地,京城可不是——我舅舅是否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有张侯安排,尽可放心。”于谦耐心抚慰道,“吴定缘的任务并不复杂,只要把殿下您还活着的消息传给任何一位重臣就够了,一句话,不必厮杀。”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朱瞻基咕噜了一句,“那家伙若有什么闪失,岂不是浪费我赶到济南的一番辛苦。”
一提济南,于谦便有些气愤。他正色道:“殿下,接下来的三天,是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三天,汉王一定无所不用其极。您可千方不能再像去济南那么任性了,必须安心养病!”
朱瞻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为君者不能肆意妄为,又何必去争那皇位?”
于谦顿时紧张起来,这妥妥是亡国之君的言论啊。他面色一绷,摆开架势正要劝谏,却见朱瞻基呵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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