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走。吴定缘却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咳,刚才太仓促了,我,我还没正式抛。”苏荆溪“嗯”了一声,坐回原位。吴定缘神色凝重,又一次抛起,这一次铜钱还没落地,他便伸出手掌,狠狠地把它拍在桌面上,久久不愿掀开。
苏荆溪盯着他的手背,见它欲掀又盖,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这些笨男人,都是一样的笨拙。她伸出双手,轻轻压在吴定缘的手上:“你连抛了两次,真正的本心如何,难道还需要老天爷来定夺?”
从靳荣踏进监牢的那一刻,朱瞻基就觉得极不舒服。
靳荣以仪表堂堂著称于军中,长面美髯,时人称之为“独眼关公”。这位“关公”走到太子面前时,既没有奸计得逞的欣喜,也没有谋害君上的愧疚,甚至没有刻意避开视线,一脸的大义凛然,仿佛徐州破城之后见到曹孟德似的。
朱瞻基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惊慌,挺直腰杆:“靳四!我真是没想到,连你都参与了这场谋篡!”
靳荣抱拳一揖,他甚至连掩饰都懒得做,事实上,也不需要掩饰,他刚才抓朱瞻基时,双方的立场已是明明白白,不需装模作样。
“臣没料到殿下竟会现身于济南,仓促之间,只有请您从都司衙门移至南大营的大牢驻跸。”靳荣环顾四周,“这里在济南城的南边,历山之下,乃是济南卫的行营所在。殿下必无行踪泄露之虞。”
听到靳荣这句话,朱瞻基嘴角一抽,悔意像虫蚁一样撕咬着他的心脏。这时候他才知道,于谦的忠告是多么英明——“你永远不知道谁是背叛者,所以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身份。”
可他想不通,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济南卫明明展开了对白连教的追捕啊,这是作不得假的。可靳荣若与谋篡者是一伙,怎么会对同伙痛下杀手?靳荣似乎读穿了太子的想法,不屑道:“一群蝼蚁,妄想和虎贲共谋,就该有被踩死的觉悟。”从这句话里,朱瞻基隐隐读出了些信息。不过他还未及细想,靳荣又一拱手:“济南府城内,美食甚多。不知太子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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