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强盗?”
梁兴甫既然是白莲教的护法,这事自然瞒不住佛母。吴定缘只好硬着头皮道:“谁没几天害眼病的时候!”
“小抹子莫置气,老太太我可不是没事闲唠的。你就不想想,为啥你爹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保一个凶徒?”
“不想!没兴趣!”
唐赛儿拍了拍大腿,笑意不改:“你这孩子上了磨,怕是比驴还倔。我告诉你吧,吴不平救梁兴甫,从根儿上说跟你有关系;梁兴甫去南京,从根儿上说也是你的缘故;你这次坏了圣教的大事,我非但不杀你,还把你弄到济南来,跟这个根儿有关;我问你为何要保太子,也与这个根儿有干系。”
“你在说什么鬼话?!”吴定缘看着那一张老脸,真想直接出手,把这个害死父亲的凶手掐死算了。可对她说的话,又有抑制不住的好奇。
唐赛儿的神态越发慈祥起来:“人哪,就跟树一样,怎么样都有一个根儿。这根儿埋在土里头,谁也见不着,可它一辈子都牵着你。什么根长什么枝,什么枝开什么花,什么花结什么果,这都是谁也改不了的。”
吴定缘的表情僵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老婆子七弯八绕,居然扯到自己的身世去了。
我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杂种,窃据了铁狮子儿子的名头,苟活于世而已,有什么好攀扯的身世……这种强烈的自卑在吴定缘心中已沉淀了多年,早已积为顽石,横亘心中。此时这一记重锤狠狠砸中石面,竟锤出了一条深深的裂隙。
吴定缘蓦地想起来,铁狮子临终之前,曾说了一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他要说的是哪个?红姨宁死也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世,还说每次一提起,就会想起前尘往事,她到底为何这么说?还有,他一个南京土著,为何一看见太子的脸脑袋都针刺一般疼痛?苏荆溪说他的内心,藏着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恐惧,那到底是什么?
“茶水凉暖,其实人不自知。”苏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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