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灰心地闭上眼睛,颓然跪倒在地:“臣……谨遵王命。”
太子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忽有不忍,可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口。
无尽的黑暗,无休止的颠簸、震惊。
吴定缘觉得这段时间的感受,简直就是自己的人生写照。他已经放弃了计算时间,因为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定期送到嘴边的硬炊饼,能够勉强标记一下日子,大概是三天到四天光景。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处于黑布蒙眼的状态,目不视物,只能趴在马背上不停颠簸。梁兴甫扭伤了吴定缘的手腕和脚踝,让他只有余力在马背上平衡自己,没有力气逃走。
其实梁兴甫的担心是多余的,吴定缘一点逃走的念头都兴不起来。他现在生不足恋,死不足惜,哪怕是这么软绵绵趴在马背上驰骋到天边,也随它去便是。
这么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吴定缘感觉膀下的坐骑速度开始放缓。他挪动大腿和腰部,让屁股在尖鞍上调整了一下姿态,直到马完全停住脚。一只大手把他拽下马来,吴定缘两股酸痛,几乎站立不住。
“呼啦”一声,他的头罩被摘了下来,耀眼的阳光像匕首一样,陡然刺入双眸,令吴定缘疼得夹紧眼皮,只敢张开一条窄窄的缝,朝外看去。
眼前似乎是一处不甚高大的门楼。随着眼睛慢慢适应光线,他观察到了更多细节。这座山门高约两丈,宽也有一丈多,显得颇为瘦长。底座石基,墙体砖砌,卷棚顶上覆着一层灰澄澄的出山瓦筒。正中是带着拱券的包边门洞,门栅上书三字:白衣庵。
不过这座庵并不在什么秀美山林之间,它的门楼两侧被两道土夯墙紧紧夹住,显得极为局促。那两道土夯墙的尽头,是两处略显破落的民户院屋。再远处,院屋连接着更多同样风格的建筑。它们密密匝匝地簇拥在一起,如棋盘一般紧凑。一排排悬山顶的浅白屋脊彼此侵占着空间,浓密到透不过来气。
这座白衣庵立在这片民宅之间,就像马头墙里的一块眠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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