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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案。可他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道:“你们几个穷船户,哪来的船?”
郑显悌道:“几百料的漕船我们没有,但自家的乌篷泥鳅船,总是有几条的,装四个人足够了。”
“可是民户的小船,能走漕河吗?”于谦又提出一个担忧。如今漕水不足,官船发得尚且不多,漕运衙门怎么会让民船使用?
郑显悌嘿嘿一笑:“您有所不知,从瓜洲到淮安清口这一段运河,叫作湖漕。沿线有江都的邵伯湖,泰州的张良湖、壁社湖,再往北则有界首湖、祀光湖、宝应湖等。湖面宽阔,水道纵横,官家的巡检根本抓不过来。咱们不装货,只装人,吃水没那么深,可以从浅滩穿湖。走私盐的水路,两日之内准保能到淮安。”
他侃侃而谈,显然十分熟稔。于谦听了这话,觉得大为欣喜,可又隐隐觉得好像不该为这种违法之事高兴。朱瞻基却没想那么多,一拍巴掌:“你很好,很好!”
郑显悌半跪在地,双手抱拳:“我等被公子救得性命,免去逃户之苦,这是大恩情。船上人家,讲究有恩必报,金龙四大王才不会责罚。”
这个金龙四大王是漕河的河神,一抬出他的名号,谢三发和郑显伦也只好一起跪下感谢。朱瞻基连声说,不必不必,可脸上那点微微的得意遮掩不住。日后写入史册,又是一段君贤民忠的佳话。
看到此情此景,吴定缘在一旁轻哼了一声。他知道郑显悌这小子肯定觉察出点什么,所以才如此热情。不过,为了能尽早离开,这点小心思便由他去吧。
说到小心思,吴定缘朝搁浅的舢板上瞥了一眼。只见苏荆溪守在郭纯之的尸身旁边,一言不发。他踱步过去,站到船边,道:“要我帮你把尸体抬下来吗?”
“不必了,留在舢板上好了。出发前我会请人给郭家捎个信,让他们来收殓。”苏荆溪淡淡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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