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小校说的,并不算谎话。于谦离开了苏荆溪家之后,本来心急火燎赶往皇城,可到了西安门前便被挡住了。勇士营拒绝任何人入内,即使有过城铁牌也不行。于谦彷徨无计,决定先来附近这座义舍检查一下白莲教徒的尸体,看能不能找到强有力的线索,说服守军放他去见太子。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亲身闯进义舍,而且身后的追兵居然是勇士营。于谦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朱瞻基此时的状态十分糟糕,没法做出解释。于谦知道这时候不能拔箭,只得先把露在外面的箭竿锯断,然后去隔壁的更夫铺里讨了一碗撒满生姜的热水,给他强行灌了下去。太子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总算把一口气吊了回来。
于谦问他怎么回事,朱瞻基简略把皇城里的变故说了一遍。于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宝船之案果然与朱卜花脱不开干系,这鞑子真是好大的狗胆!殿下勿惊,我这就去通报南京诸衙署,会同诛杀此獠!”
朱瞻基虚弱地摇摇头。于谦想起太子对南京官场缺乏信任,又一拍台子:“那我护送您出城,去孝陵卫,去龙江水师,或者去中都凤阳。我就不信他能把整个南直隶都收买喽,届时大旗一举,四方勤王,他一个鞑子难道还想对抗堂堂王师?”
于谦的声音慷慨激昂,震得义舍的大梁微微颤动。可朱瞻基却露出苦笑:“不成,来不及的。我……我要回京城。”于谦有些不理解,明明一纸檄文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要跑回京城?他还要再劝说,却看到两行泪水从朱瞻基眼里淌出来。
初时泪水还只是涓涓细流,很快便如汩汩泉涌。太子就这样瘫躺在石台上,无声地哭泣着,仿佛心里的悲恸憋到了极致,终于冲垮堤坝,一泻汪洋。
于谦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朱瞻基哭过一阵,扭过头来,指了指自己怀里,露出一枚鱼筒。于谦认出这是皇家文书,不太敢去碰触。直到朱瞻基示意他开启,他才恭敬地拿出鱼筒,从里面抽出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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