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四肢登时软软瘫在地上,再无反抗余地。吴定缘趁机用牛筋绳索把她牢牢捆住,可惜自带的麻核先前用在朱瞻基身上了,他只好从马背上扯下一块垫鞍子的脏臭破布,团成一团塞进她嘴里,伸手一搜,从顺袋里搜出一张纸帖来。
巷口有几个路过的行人朝这边张望过来,吴定缘黑着脸喝道:“应天府擒贼!”吓得他们赶紧走开了。
吴定缘把她重新押回屋舍时,于谦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作为一名医师,苏荆溪的家里并不缺少器具与药物,不过……包扎的技巧,终究因人而异。于谦惯于读书,做起这种事实在拙劣,把金创药粉洒得到处都是不说,还把胳膊缠得像个发大劲儿的馒头。
吴定缘没说什么,径直把苏荆溪带进里屋,捆定在椅子上,然后走了出来。于谦见他右掌鲜血淋漓,赶紧递过一个脂白小瓶。吴定缘用嘴咬开瓶塞,一口气把药粉全倒在手掌伤口上,然后用棉布条缠了几缠。
“小杏仁,咱们两清了。”吴定缘坐在门槛上,轻轻喘着粗气道。
于谦眉头一皱,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吴定缘指了指屋里:“我不是说过么?三百两银子,只够买个明白。现在明白就躺在那儿,剩下的你自己去问便是,我的活儿到此为止。”于谦霍然起身:“行百里者半九十,你岂能半途弃之不顾?这人还没开口,万一后头还有曲折呢?”
吴定缘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们这些做官的,总觉得别人出生入死理所当然。我一个小捕吏,能帮你追查到这个医师,已是老天爷多偏了心。水深石头硬,洞长虫蛇多,再往下查,我只怕十条命也得沉了秦淮河。”
“有太子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