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夫、抬夫等入内。其他人等,只能候在棘围之外,等内场把人一一抬出来,他们才能接走,施救或掩埋。
这道棘围本是应天府在秋闱时用来圈禁考场的,如今却被守备衙门拿出来干这个,也算是有急智。
若没这一围,只怕眼下码头的情形会更加混乱。
于谦和吴定缘千辛万苦挤到棘围之前,亮出过城铁牌。卫兵狐疑地检查了一番,勉强放行。两人在其他人怒气冲冲的叫嚷声中,钻过棘围,沿着一条满是驴屎马粪的窄路前行。路的尽头,是外郭南城墙与秦淮河面之间的一段河滩空隙,绕过去到城墙另外一侧,即是东水关码头。
东水关又叫通济水关,其实是一座秦淮河上的跨水瓮城。它的巍峨城墙高约七丈,下砌条石,上筑青砖,呈一个上窄下宽的敦实梯形,外墙还伸出三层共计三十三枚白石券,宛如青面凶兽露出雪白的獠牙一般。
城墙正中位置是一个半圆状的偃月水洞,恰好卡在秦淮河分叉的水道之上。洞顶挂着一道厚若金城的黝黑铁闸,可以根据旱涝开合,以调节秦淮内外水位。远远望去,整个水关俨然是一位双腿分立、披挂甲胄的狰狞武士。号称“南北通津、载金淌银”的东水关码头,即设在这位武士面前的秦淮河岸之上。
东水关码头是一片不规则的狭长河岸,南北长四百步,东西最阔处有两百米,都是夯实的黄土地面。平日这里桅帆连天蔽日,商贾摩肩接踵,从日出到夜里鼓鸣闭城,无一刻闲静之时。可此时于谦与吴定缘一踏入码头区域,眼前却看到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景象。
只见旗幡委地、钲鼓散落,地上扔着数不清的金银革带与云锦佩绶。码头地面的土黄色一点都看不到了,全被密密麻麻的人类躯体所覆盖。那些躯体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从上品绯紫到下等玄皂,什么服色都有,但呻吟与号哭却差不多同样凄惨。他们翻滚着,挣扎着,即便是宝卷里描绘的泥犁地狱,也不过是如此了。
宝船爆炸时,这里站满了迎候的南京官员、侍从和卤簿仪仗。他们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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