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浑身衣物被燎得残缺不全,只勉强看得出是件曳撒短袍。他甫一上岸,便趴在地上拼命呕吐,吐出一大滩又酸又臭的糊糊。
待得喘息片刻,吴定缘开口询问他的身份。可年轻男子张开嘴,喉咙只能发出“嗬嗬”声,想来是在爆炸中把声带给震麻痹了。吴定缘只好先掏出腰巾,蘸着河水刚给他擦了擦脸。刚一擦干净,吴定缘猛然间太阳穴又是一阵刺痛,稍显即逝。
好险,差点又惹起了羊角风。
吴定缘眉头一皱,再度去端详那个年轻男子的面孔,方脸、直鼻,还有一双满是惊恐的圆眼,痛感又一次袭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记得曾经见过这张脸。
不对,见过!
离奇的疼痛提醒了吴定缘,刚才宝船开过扇骨台时,他向船上望去,这张脸恰好出现在船舷边缘,两人还对视了片刻,然后那人立刻跑去了舰尾方向。宝船发生爆炸时,船尾是受波及最晚的区域,估计他是被震落水中,这才侥幸生还。
随着吴定缘的脑袋逐渐恢复清明,他注意到了更多细节。
这家伙的曳撒短袍是湖绫质地,绝非船工民夫之流,也不是护卫仆僮,在船上的地位应该不低。眼看宝船要抵达码头,按道理每个人都在前船伺候太子下船,这个家伙为什么跑去最清闲的船尾?而且还是在爆炸几瞬之前?
难道是……要赶在爆炸前逃离?
他突然注意到,这人刚才攀住板条,用的是左手和右胳膊,右拳却始终紧紧攥着。一直到现在,那右拳也没舒展开。吴定缘一把扳过右手,年轻男子嗓子里嘶吼着什么,不肯让他看。吴定缘抽出铁尺,冲着他肘关节狠狠一敲。男子惨叫一声,右拳五指松开,一只蟋蟀从掌心跳了出来,落在沙地上。
吴定缘楞了楞,无意中向后一退,鞋底“啪叽”一声,把那蟋蟀踩得汁液四溅。男子“嗷”的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愤怒地扑过来。吴定缘恶狠狠地飞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页 / 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