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饥饱寒温都不大上心了,既是不饿,那便接着校稿,边校稿边走神,翻书时一不小心被那硬纸片划破了食指。你蹙眉甩手,那伤口不深,血却依然流得痛快,为着快些把血止住,你将食指含进了嘴里。正在此时,你猛然觉察有人在看你。那人就在三山书社不远处的河房内,隐于暗处,倚槛窥帘,虽不至于明目张胆,却也是有意不瞒着你的。你看不见,但你知道他是谁。你把伤了的手指从嘴里放出来,两只手不安地背到了身后。你从窗前躲开,可不论你如何躲,那视线总有办法跟定你。
这时又有送外食的小二寻上门来,说是对面河房一位贵人让给你送一屉笼蟹粉汤包。你说这汤包贵重,且自家也无甚胃口,还是别浪费贵人心意了。小二不与你多言,只一个劲地催促你赶紧将汤包收下,他好回去交差。你不得已接下,见那屉笼之上赫然夹着一张小笺,笺纸是罕见的青莲底色,那笔迹与你们在出逃路上收到的信一致,均是出自他手。
九月初八日至今已过去一月有余,卿若思定,可到钓鱼巷舒家河房寻我。
字不多,话不长,但字字句句都碾在你心上。
他这是在提醒你,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你究竟想定了没有,想定了便上舒家河房找他。你也看出来了,这里面并无你选择的余地。这些东西给你原本就堵的胃口又添了堵,你更加没了胃口,那汤包与小笺就这么放着,你不去看它们,也不动。
那蟹黄汤包与小笺一起,在三山书社放了一整天,直放到起了馊味儿,被收拾屋舍的婆子弄走,这才从你眼前消失不见。
此时你还在盘算如何从他那儿脱身,后来你才知道,你这脱身的盘算是全无指望的,因他一早就在暗地里朝你周围的人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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