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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养儿子是舍不得捶的。叔父么,夫为妻纲,哪怕在家里如何横,婶娘都还要脸,怕外边那些嚼舌根的长舌妇说她“悍妒凶狠”。于是真正挨捶的人只有你。白日里不好动手,因柳麟会哭叫着冲过来拦在你身前,替你挨这顿捶。只有晚上,父子两个都睡熟了,她才好出手收拾你。通常是捉你进柴房,让你跪下、跪好,拿一根刺藤条抽你后背。刺藤条于她是个趁手的罚具,抽在人身上痛极,可即便抽秃了藤条,过几日那痕迹便就消下去,不会久留成疤。即便如此,脸也是不能抽的,手和小臂也不能抽,凡是抽了能让旁人看出来的地方都不动,只动后背。不许叫唤,越叫越打,若能忍住痛声,让她很带劲地抽小半个时辰,抽到她乏了,也就罢手回屋歇息了。这样的管教,在当时大多数人看来似乎是挺平常的事,哪家孩儿不挨打呢?不打不成器,成器全靠打。这一条街面上的孩儿,没谁没吃过家里藤条的。只要不打死打残打出好歹,婶娘的打与亲娘的打一样,都得挨。
后来你学乖了,见到叔父与柳麟就避开,免得婶娘疑心他们又消耗这个家的铜钿食粮给你开“小灶”。叔父知道你受的苦,可他啥也做不了,因婶娘暗里跟紧了,还让过来家中帮伙的亲眷一起盯牢了你们,再也不让他有给你“喂独食”的机会。
小灶没有了,干的活计却一日日增多,那种虚饿的感觉又回来了。你常常夜里饿醒,醒来灌一通凉水想对付过去,然而多数时候对付不过去。本该狠吃猛长的年岁,却总是这样饿着,都说“孩儿见风就长”,没了养分,却还要拔个儿,你这副纤长细瘦的模样逐渐就被饥饿定了型。
倏忽又过了几年,你十五了。柳麟也过了八岁,该开蒙了的。婶娘将他送去街口一家私塾,早出晚归,你们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也知道不要靠近你,免得累你挨打。你们两人错身而过时,他会偷偷瞧你一眼,有几次他甚至偷偷翻进你住的灶间,曲里拐弯地藏一小块饼,再拿一小截纸歪歪扭扭地写上几个字,告诉你他把东西藏哪儿了,盼着你能把他的“小灶”吃到嘴。可惜,他藏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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