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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一双清亮的眼,里头盛着十足的迷茫。
她被宋载刀欺负,还要反过来找出向宋载刀赔罪的由头?
颠倒黑白如此,只为刁难阿菊?林蕴霏不理解段筹在做什么。
深邃的沉默里,阿菊动了动泛白的唇,说不出一句话。
“你在同我装聋作哑吗?”段筹遽然从身后的壮汉手中夺过皮鞭。
他拉动皮鞭,鞭子在伸缩时发出清脆而劲道的声音。
阿菊听不清,但双目能瞧见鞭上那根根分明的倒刺。
见她面上露出畏惧之色,段筹道:“你若说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只得按规矩惩罚你。”
阿菊瑟缩着身子,望见他瞳仁里映着的自己,心底无端涌起几分反抗不公的勇气,抿紧双唇不肯言语。
段筹未有想到她竟敢与他对着来,躁意更甚,作势将皮鞭高高扬起。
阿菊即刻屏息闭眼,然而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未落到身上。
是燕往伸手拦住了人,好言好语地劝:“大当家,她无有什么天大的过失,你又何必这般苛责?这小娘子怎么说也伺候了你四年,你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怎么连一点旧情都不顾念。”
段筹转头看向他,弯起的眼中笑意仅在表层,轻蔑地开口:“她并非我的枕边人,不过是一个打扫庭院的粗使丫鬟,哪里配与我谈‘旧情’?”
“看在三当家替你求情的份上,我不妨再给你一次机会,”段筹用皮鞭的手柄挑起阿菊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质问,“你知不知错,错在哪里?”
他的话就像走马灯一般在阿菊的耳畔萦绕,阿菊一时间再听不见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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