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眸中寒暖参半,半晌才作答:“他是能臣,而非某一位君主、某一国的能臣,这个关窍终究得靠他自己参透。”
“我无需他来理解我,恰如他无需我来成就他。”
“我从未想过要欺瞒他,”谢呈说,“如若他直接来问我,我亦会据实以答。”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你主动提及与等他来问,总归是不同的。我只怕廷筠性子执拗,到时会因此事记恨上你,与你走向歧路。”假使要让徐直在这两人之间做取舍,他如何也不知该偏重哪一方。
徐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子,我知晓你素来习惯于独行,也足够强大。但我作为你的长辈,实在不想见到你驻足四望时,发现身旁无人。”
谢呈闻言心神微动,撩起眼对上徐直期盼的目光,说的却是:“隐而不发与欺骗原是一回事吗?”
“世人常说‘欺瞒’一词,便是因为常将这两者混为一谈。”
徐直见青年若有所思,以为或许能够劝动他,接着道:“公子,你也休怪我倚老卖老。但近年来我经常回想起往事,想那些或还有联系或早已分道的故人,心中数次感到懊悔。”
“彼时觉得就该紧揪着不放的事,就该不妥协弯折讲出的话,现今想来,全成了无法更正的遗憾。所以啊,人与人之间若想长久,何妨彼此都圆融些、坦诚些,毕竟除了生死,哪里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你说是不是?”
除了生死,这句话真真如惊雷,叫谢呈的耳畔刹时失声。
为何他们之间偏偏隔着难以逾越的“生死”呢?他收紧五指,兀自将指骨捏得几近错位。
“公子,公子?”许久未有得到谢呈的回答,徐直猛一抬目,瞧见青年郁卒的面色。
谢呈勉强将喉头涌起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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