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冤,天神愤;降陨星,昭罚意。”
“陨星至,天地震;陨星至,鸟兽泣。”
“陨星至,食人命;陨星至,噬国运。”
这两句不知从何而起的歌谣被百姓哼来恐吓家中孩童不得出门,孩童们不解其意,黑白分明的圆眼中倒映着父母忧惧的面容。
发现陨星的第二日,不仅是东郊,皇城街道上的行人都变得少见,往日摩肩擦踵的茶肆酒楼门可罗雀,其中有几位胆小的东家干脆将青白幌子收了起来,直接闭门以对。
皇城的纷纭没能扰了临丰塔内谢呈的清静,文惠帝来寻他时,他正悠然与自己下着棋。
眼前的青年身着暗纹白袍,再简单不过的料子将谢呈的轮廓描得清瘦飘逸,抬手落子时广袖滑动好似天上银河。
文惠帝与谢呈见面的次数不少,但每每见到他时心中还是不禁感叹此人的鹤骨松姿。
见到来人,谢呈起身颔首以示敬意。
“将东西收下去吧,”他转头吩咐身后的人,“再去替陛下拿个软垫过来。”
“不用这般麻烦,朕没有那么金贵,”文惠帝直接盘腿坐下,招呼谢呈道,“国师也请坐吧,在朕面前,你用不着拘礼。”
谢呈自然遵从文惠帝的意愿,面带浅笑待对方开口。
又是这样,文惠帝心想,先不谈他是一位在朝堂上皱下眉便能令文武百官心惊胆战的帝王,便是论起齿列,也该是他在谈话中掌控节奏。
然而数次交锋的结果使他不得不承认,谢呈远比他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