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轻,却像一柄悄然出鞘的短刃,在空气里闪了寒光,割开了寂静。
内官心跳如擂鼓,头埋得更低了。殿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忽然,女帝轻笑了出来,声音缓慢,又有一种上位者独有的从容
那笑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深深的洞察与讽意。
“再过三日……”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便是羌狼族之战发兵之期,离将军,是时候……来请兵符了吧?”
这句话一落,气氛骤然一转。
内官这才如蒙大赦,连忙低声附和
“陛下所言极是。依旧例,离将军往常都是提前两日来请兵权,想来……明日,便会进宫觐见。”
女帝这时没有立即回应,手指却慢慢停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丝,目光幽深得像看穿了风雨背后的全局棋盘。
她轻声呢喃:“好生迎接。”
声音不重,却字字透骨。那不是嘱托,而是布阵;不是恩赐,而是考验。
这一刻,她不只是帝王,更像一只栖在高枝之上的老鹰,俯瞰着山林,盯住了那匹终于露出獠牙的野兽。
而离央,此刻却浑然不知,她前脚才扫清俗务,后脚便已经踏入了皇权的猎网之中。
不知女帝究竟…欲要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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