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依旧凝视着她:“真的甘心么?你们的兵不争天下。”
顾淼垂眼一笑:“就只能争天下么?不能守天下么?”
高宴沉默须臾:“眼下不能,若是往后有了明君,便能。”他顿了顿,“不过,也只是你能,你的子子孙孙又不能了。”
顾淼忽地一笑:“我都朝夕难保,还管什么子子孙孙。”
高宴随之一笑。
笼中的白鹦鹉学舌道:“子子孙孙,子子孙孙……”
守卫们虽然驻扎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但是鸟语声荡出山道,回荡层林。
秋意愈浓。
前往花州的路多有崎岖,一路行来,时快时慢。
途径的乡镇可见染了丹毒的村民,瘦的皮包骨头,也有人死于丹毒。
村民们都说,是顺教害了他们。
顺教就是丹毒的替罪之羊,而当初顺教在明敏园行刺新帝过后,顺教早已是逆教,而教首就是高檀。
任上的官府只能竭力遏制丹毒的扩散,可是‘坐忘’早已随南下的商队流传,此刻只能遏制,不能根除,没有解毒的方子,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肖旗心中隐忧更盛,对高檀道:“谢朗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日,因而从前将‘逆教’罪名强加在公子身上,革铎死后,北项的‘顺教’群龙无首,只得做起了这‘吃人’的买卖。”
高檀答道:“坐忘之毒扩散得如此之快,想来也是出乎意料,不若然谢朗不会下令康安关闭城门,禁止城外居民进出,只是‘逆教’尚未捅破,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