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铃,安全”。
链条时不时发出“咔啦”的抗议声,尤其是在爬坡的时候。从家到厂区要过三座桥,最陡的那座在幸福路口,坡顶有个红绿灯。每次到那,他都得弓着腰猛蹬脚踏板,膝盖顶得发酸,后颈的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把蓝色工装的后背洇出片深色。这时候总能听见链条“咔啦咔啦”地叫,像在跟他抱怨。有次小陈师傅跟他一起走,笑着说:“你这车快成精了,比仓库那台老叉车还能喊。”
七点五十准时冲进仓库时,裤腿总沾着路上的泥水。夏天还好,太阳一晒就干,留圈白印子;冬天就麻烦,泥水冻成冰碴,蹭在仓库的水泥地上,能留下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车座子被晒得滚烫,得垫张废报纸才能坐——报纸都是从仓库废纸堆里捡的,大多是上个月的物流报,边角卷着,还带着股油墨和塑胶混合的味儿。他总把报纸叠成方块,垫在车座中央,能管大半天。
“该给老刘打个电话了。”母亲收拾着碗筷,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围裙是碎花的,袖口磨破了边,母亲用同色的线补了圈,不细看发现不了。“总不能让人家等你。”
林阳点点头,用没受伤的左手撑起身子。绷带勒得手腕发紧,像套了个铁环,他歪着头夹着手机,耳廓被硌得有点疼。左手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才找到老刘的号码——他的手机膜太涩,加上左手不常用,指尖总在屏幕上打滑。通讯录里“老刘”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个叉车的表情,是去年公司搞团建时,小周帮他设置的,说“刘哥天天跟叉车打交道,这表情最配他”。
拨号音响起时,他忽然有点紧张,心“咚咚”地跳,像仓库里打包时没卡紧的泡沫垫,在箱子里晃来晃去。这一年多来,他从没请过超过两天的假,上次还是因为急性肠胃炎,打着吊瓶都在回工作群的消息。护士长过来拔针时瞪他:“命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他当时还笑,说“仓库等着发货呢”。
“喂,阳子?”老刘的声音带着仓库特有的嘈杂,背景里能听到叉车启动的轰鸣,“手指好点没?我让小周把你桌上的发货单收起来了,别急。”
林阳的喉结动了动,原本打好的腹稿突然卡住了。他想说“医生让再歇半个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刘哥,我这边……可能还得请段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久?”老刘倒是干脆,“医生咋说?”
“至少半个月。”林阳的声音有点发虚,像被雨水泡过的纸箱,软塌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