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的教室挂着巴掌大的中考倒计时牌,林阳每天早读前都会盯着牌上的数字擦眼镜——镜片上的划痕是上周熬夜刷题时,笔尖不小心磕出来的。他把妈妈缝的布笔袋换成了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各科错题本,封皮用马克笔写着“年级前100”——那是他贴在课桌上的目标,被粉笔灰覆了层薄霜,却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最早发现他变了的是前排的林小婉。“林阳你早读怎么不喝水了?”她转身时碰倒了他的保温杯,却看见杯底沉着没泡开的枸杞——妈妈说“补脑子”,他每天凌晨五点就着冷水吞两把。错题本上的红笔批注越来越密,数学题的解析过程从“三步简算”变成“五种解法”,王老师在他的本子上画了罕见的五星:“把分心的劲用在这儿,才是本事。”
深秋的晚自习总飘着烤红薯的香,后桌的陈磊把热气腾腾的红薯递过来:“阳阳,歇会儿吧,你都坐了三节课没动了。”他盯着草稿纸上没解完的二次函数,指尖的笔没停:“等我把这道压轴题啃下来。”红薯皮落在课桌上,他忽然想起初二那年给小鱼儿传纸条时,总把数学公式抄错——此刻笔尖在纸上流畅划过,那些曾让他分心的悸动,早变成了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推演。
物理成绩是他的硬伤。冬天的实验室总透着寒气,他抱着实验报告往办公室跑,睫毛上还沾着走廊的雾气。“浮力公式记错了。”物理老师敲了敲他画错的受力分析图,却没像以前那样皱眉,“但电路图画得很工整,进步明显。”他盯着老师办公桌上的暖手宝——那是他上周看见老师咳嗽,偷偷让妈妈织了毛线套送来的,此刻正裹着藏蓝色的毛线,在台灯下泛着暖光。
最疯的一次是模考前夜。他趴在台灯下背政治提纲,妈妈端来的热牛奶凉了三次,最后变成了冰箱里的冰饮。草稿纸边缘画着歪歪扭扭的钟表,指针从“23:00”走到“02:15”,他忽然听见爸爸在客厅小声说:“轻点声,别吵醒阳阳。”其实门没关严,他看见爸爸穿着磨破的拖鞋,正踮脚往他屋里送热水袋——酒气早散了,身上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像小学时背他去医院的那个夜晚。
中考前三天,教室掀起换座位的热潮。林小婉非要和他换同桌,说是“沾沾学霸的仙气”。他看着她课本上画的卡通小人,忽然想起初一给洋洋写双语纸条时的笨拙——此刻他能精准算出每张试卷的得分点,却再没心思在纸条上画蝴蝶。王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递来块巧克力:“上次模考年级98名,很不错,但别绷太死。”包装纸发出清脆的响,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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