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老中医走得早,”爸爸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工装裤还沾着下班时的煤渣,指尖划过林阳后颈的皮肤,“他那冰片膏啊,比啥烫伤药都好使,后来我去寻过,药铺早关了,连个方子都没留下。”
房间里忽然静下来,只有阳台的风铃在响。林阳摸着爸爸后背的疤,指尖触到凹凸的纹路,忽然想起老中医家的门槛,想起他往瓷罐里装药时,总说“龙蛇本一家,伤了也别怕”——那时他不懂,此刻却看见爸爸和妈妈的影子叠在老照片里,一个带着蒸汽管的疤,一个留着缝补的茧,而他后颈的皮肤光滑如初,像被老中医的冰片膏,把岁月的疼都凝成了凉丝丝的暖。
“吃饭吧,今儿煮了西红柿鸡蛋面。”妈妈起身去厨房,围裙带子扫过相册,掉出张褪色的糖纸——橘子味的,边缘还留着老中医家门槛的木屑。林阳看见爸爸盯着糖纸笑了,笑纹里嵌着阳光,像极了那年他蹲在槐树下,把夜班饭的鸡蛋挑进他碗里,说“阳阳多吃点,长大了替爸看看高楼啥样”。
暮色漫进客厅时,林阳忽然听见爸爸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老王啊,还记得当年给我治烫伤的老中医吗?我家阳阳今儿说起冰片膏……哎,可惜了,要是方子还在……”
风铃又响了,带着晚来的风。林阳摸着后颈的皮肤,忽然觉得那些关于烫伤与冰片的记忆,从来不是疼痛的注脚——是爸爸后背的疤教会他什么是生活的烫,是老中医的药膏让他知道什么是陌生人的暖,更是妈妈翻老照片时眼里的光,让所有的疼,都在岁月里,酿成了带着槐花香的、关于“家”的,永不褪色的夏天。
妈妈把西红柿鸡蛋面端上桌,汤面上飘着片葱花,像极了老中医瓷罐里的冰片,在热汤里轻轻打转。林阳忽然想起老中医去世前说过的话:“娃子,疼是记在皮肤上的,可暖,是记在心里的——你看你爸那疤,不就长成了护着你的壳?”
是啊,有些伤会留下疤,有些疤会变成壳,而有些壳里,永远藏着未说出口的、关于守护与治愈的故事。就像爸爸后背的灰蛇,就像老中医的冰片膏,就像1997年的这个夏天,当他们坐在新楼房的餐桌前,那些关于疼痛与温暖的记忆,终将在西红柿鸡蛋汤的热气里,慢慢升腾,变成最真实的、带着人间烟火的,岁月的礼物。
爸爸夹了块鸡蛋放进他碗里,蛋液裹着汤汁,在瓷碗里晃啊晃。林阳忽然看见窗外的夕阳,把爸爸的影子拉得老长,后背上的疤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条正要腾空的龙——原来所有的伤,最终都会变成光,照亮那些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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