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不解释,推开车门,弯腰钻出了车厢。
少年的短袍底下,那双笔直的长腿简直无处遁形,长得天怒人怨。
他无须跳下车辕,只长腿一迈,便施施然步了下去,然后转头看她,示意她下车。
满市灯火,璀璨而辉煌。
整条街市都燃着灯火,就如矫健起跃的银龙,没入远方夜色幽深处。
此间人声喧阗,无数道不同的声音错乱地拧在这条街衢当中,拧作一股,嘈杂而和谐。
沈栖鸢在车里坐着,不期然与时彧四目相对。
熙熙攘攘的人潮,都成了只是衬托其风姿轩昂的背景。
他是流光溢彩中央最闪灼夺目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沈栖鸢心里将他视作了一个已经足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
她抱着满怀的金锭子,不知所措地待了片刻,直到他皱眉催促,她才咬住了下唇,一点点钻出了马车,听从他的指令,跳下车辕。
原本只是松松挽就的发髻,伴随大幅度的跳车动作,松散下来。
芙蓉簪沿着细绸子般的秀发滑落,将要坠地,时彧半步趋近,在簪子砸在她肩上之际,提前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