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鸢这才留意到,这条马鞭的尾部,竟有许多的银质倒刺,稍微触碰便疼痛难忍,若是用力抓握,必会割破皮肉。
想来长阳郡主平素是用它来赶马,可万物有灵,马也是血肉之躯,这般抽打如何能不疼。
这位长阳郡主的确不负刁蛮跋扈之名。
沈栖鸢小心翼翼地咬唇,将金疮药取出于掌心,为时彧上药。
她垂目,看着他这可怖的皮肉溃烂的伤势,心里有些发抖:“少将军本可以不必忍受此辱的,郡主要打的是我。”
时彧挑眉:“难道我就让你被她打?”
金疮药擦在伤处,火辣辣的作痛。
少年终究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于是她更加谨慎,丝毫不敢下重了手。
指尖的伤药抹过伤处,沈栖鸢屏住了呼吸,搽得聚精会神。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少将军相助之恩。”
时彧把手缩回来,用衣袖将伤处拢上:“你不必谢我,就是换成我身旁任何一个人,即便只是一匹马,我也不会让它任由外人欺辱。”
时彧呢,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沈栖鸢也知晓也厌恶自己,他救她,多半,就是他说得那样。
更深露重,男女有别,沈栖鸢不便滞留,将金疮药放下之后,轻声道:“少将军记得按时搽药,我便先告辞了。”
她端上空荡荡的托盘,转身离开。
女子衣裙微摆,一抹清幽怡人的芙蕖芳香,朦朦胧胧地散逸开来,吹拂向他的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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