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呆鹅

己的儿子就死在这么一个下九流的画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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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他的脸色，邢立补充：“是个年轻人，还有些道行。但竟做出此等令人发指之事。老大人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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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县令才吐出一口气：“明日不用过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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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微微一愣，旋即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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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说，“那么今夜他就会越狱逃走。大人……可是要亲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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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墨略显浑浊的眼球颤抖了几下，慢慢将手笼进袖口里：“你是从云州跟我来清河的。立恒……立恒自小又和你亲近。你做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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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邢立料到的结果。这老人即便想，大概也不敢去看那杀了自己的儿子的“凶犯”了。不是怕那“凶犯”，是怕自己看见了他，可就捱不住那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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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告退，转身走出几步，沈知墨忽然又说：“那辛猎户说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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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转过身沉声道：“我想是辛老汉被吓得疯癫，口不择言了。此类食人之人，和妖怪禽兽又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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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立恒向来喊我邢大哥。卑职也……一直将他当自家兄弟看待。立恒的仇，不消大人说，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报的。所幸苍天开眼，今日……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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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又深吸一口气压抑了情绪，告罪：“卑职无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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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沈知墨已老泪纵横，连连摆手，“莫让他死得太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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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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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走出门，才将胸口的浊气吐出来。一息之前他表现得悲痛难以自持，此刻那悲痛却都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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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到底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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