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要亲征,便把最适合坐镇内阁的人,也帮她请来了。
可当日宫门外暴雨中,师生二人一个跪,一个不回头,已是玉镜生痕,割席决裂……二叔如何能说服老师?
荀尤敬方才听见了含灵那些言语,此时,他感觉扶着自己的那只手有些僵硬,甚至濡出了潮意,心里忽像被没熟透的青杏汁泡住一样酸涩。
曾几何时,含灵可以在他眼前讨巧耍赖,是从何时起,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呢。
“那日你师母跟我说了一句话。”
荀尤敬看向她,“无天无祖宗,做得再对,也总有人以不合礼法非难于你,可有民有社稷,纵使逆取江山,只要能顺守安民,又何错之有?
“老师从前不推崇你取法太急,那日之后,我躺在榻上没事干的时候就想啊,是不是我们这些做师长的、做亲长的,从没有真正地站在你身后,所以才让你这么轻的年纪,便超然冷漠,锋锐无当,仿佛能信的只剩下自己,仿佛慢一步就有什么要来不及了一样。”
他教了她,有时却看不透她。荀尤敬微微苦笑:“为师固有不当的地方,你与我说,怎么……连声老师也不叫了呢?”
谢澜安嘴唇颤抖。
她低声说:“素履之往,独行愿也。老师是清哲志士。”
荀尤敬摆摆手,“老师老了,事不了新朝了。不过前线兵士奋身搏杀,你心怀大义不避燹刃,若信得过我这个穿布衣的老头子,你放心,守稳前朝不是问题。”
他言明他依旧不做新朝之官,但愿意出山为学生守稳京城。
当谢逸夏压抑伤子之痛,来到荀府拜见他,诚陈含灵不易,征士不易,南朝不易时,荀尤敬便知对与错的争论已经无意义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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